彼岸花旋律

不会玩lof的小萌新

约定(下)

不知道过了多久,门开了。


方拾修条件反射的站起来,低头往旁退了一步,下一秒就扶住了墙。


“你师父叫你进去。”


听到老爷子的声音,方拾修才轻呼出一口气,抬头看他。


“您……要回去了吗?”


“呵,这会叫的还挺亲。”老爷子刺了一句,“怎么,我要留下来吗?”


“留下来最好,好歹……这会把我带进去。”方拾修实在没胆子独自面对师父,只能把救命稻草压在他身上,“不需要您说什么,您在就可以了。”


“你不怕我反着帮你?”


方拾修一噎,只是说:“对您不敬,我会如实跟师父讲,师父罚过之后,登门向您赔罪。”


老爷子没理会他这番话,只是自顾自的想了想,痛快的说:“行。”


方拾修立刻低头,恭恭敬敬的开门,请老头先进,自己随即低眉敛目的跟在后面关门,然后沉默的跟着那老头走到傅青墨床前。


他没敢抬头,只是感觉到傅青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就撑不住了。


软软的跪在地上,进门已经鼓足了勇气,现在,他连抬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涓滴不剩。


“谁叫你跪了,站起来。”傅青墨依旧冷言冷语,“现在你有什么好怕的,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?抬头。”


方拾修恨不得地上有个缝把脑袋钻进去。


有些颤抖的把头抬起来,他感觉到傅青墨本来想说什么,却突然哽住了。


看到他的脸,傅青墨确实愣了一下,心道自己那一巴掌那么大劲儿吗?怎么给他打成这样?


“师父,我知道您还没想好。”方拾修不敢再让傅青墨说话了,左右不过自己难受,倒不如豁出去抢先说,“您且慢慢来想,但是在您想的时候,弟子能不能跟您商量个约定?”


“讲。”


“不敢劳烦师父费心。”方拾修知道傅青墨以后应该很难再像以前那样,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了,说到这里,眼圈又红了,哽咽道,“钱姨说,她不管弟子的错事行罚,但我自己知道,这提点以往我没有珍惜,今后可能极为难得,您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,可否……”


“你大了,不需要再像小时候那样。”傅青墨深吸一口气,心道,原来你也知道,你我是有师徒情分的?


方拾修无声落泪,强撑着说:“师父说的是。只是我知道我自己,听不进话去,总要用些法子记住,不会麻烦师父,一年一次,年终清账,弟子把错误一条一条列出来,您只需要判数定罚就好!”


傅青墨眉头紧锁,只是定定的看着他。


“也不错啊。”老爷子在旁边嘀咕道。


傅青墨心思一转,突然想到,这小子说的这般流畅,按道理不应该的,这想必也是方拾修早就给自己设的后路?你要干什么?


昨天杨屹的话总在耳边转,刚刚父亲又拐了七八个弯跟自己聊天,傅青墨难得有些迷茫,如今方拾修提出的这个约定刚刚好卡在自己心理范围的边缘,不敢越雷池一步,但对他来说确实前进了一小步,或许是老师当久了总有那么些看不惯想教训的地方,傅青墨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对这个提议特别排斥。


但肯定是不舒服的。


父亲的建议是可以听一听的,做事留些余地,对大家都好。方拾修要是也对自己有什么恨意,自己的余地或许能救自己一命,毕竟活过来是侥幸,暂时还没想再去死。


这人行事,现在自己是猜不到了,方拾修如今城府颇深,傅青墨总是看不到他对任何人有什么顾忌之心,这世界上就没有他在意的人了吗?


话说回来他为什么那么恨傅家?


总不可能只是因为我,方拾修待自己确实有些与众不同,或许我是其中一个原因,但自己这个重量并不够格让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去搞傅家。


没有利益的敌对,是私仇?他和傅家的私仇,难道不应该第一个找自己来吗?不信任我?


傅青墨心思转了两圈,暂时没想明白。


“我不定罚,你自己定。时间?”


方拾修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,忙道,“您觉得什么时候合适?”


顿了一下,又补充说:“也快到年末了,新年……”


“除夕多陪陪你爸和钱老,我这里不用了,少回。”傅青墨淡淡的说。


师父不许我来拜年守岁。


方拾修紧紧的咬着嘴唇,心里一痛,窒息般的绝望扑面而来。


“师父。”方拾修强撑着,轻轻的说,“时间,就定在大年初一,行吗?”


傅青墨心里有些惊讶。


“你确定吗,大年初一?新年伊始,人家过年,你清账?”


“行吗?”


傅青墨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,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去,沉默了一会,说:“可以。”


“师父……大恩,谢谢师父。”方拾修强笑着,抬头举手,“拉勾?”


傅青墨看着他的眼睛,嘴唇动了动,他从没见过方拾修这种状态,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

为什么,方拾修,你们不能告诉我,为什么?


这注定没有答案,傅青墨心里回答自己,闭上了眼睛。


“约定我会记住的,你回吧,我累了。”顿了顿,说,“脸上的伤处理一下,你还要见人,省得一出去,人家还以为我是个什么人,我不干家暴这事。”


“不会叫人误会您的,师父,没人敢说这话。”


“那是,方董多威严。”傅青墨淡淡的回一句,直接躺下闭上眼睛,送客之意表达的非常明确。


方拾修咧了一下嘴角,带动了面颊上的伤,安静的退了出去,浑身发软的瘫在门口的椅子上。


郑承群过来问他怎么样,方拾修也没力气回答,只是叫他扶自己回去。


“腿软了,站不起来了。”方拾修苦笑道,“帮我拿个冰袋吧,我敷一下脸。”


“行,那膝上的伤呢?”郑承群问道。


“不管了,瘸不了,这疼是我该受的,脸上的本来更不该处理,奈何师父发话了,他如今也不会再让我做什么了,难得现在让我处理,我怎么敢不听。”


郑承群说不出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”这话来,也知道现在应该让方拾修也多静静,就没多说什么。


方拾修苦中作乐的想,以往是雷霆雨露照单全收,如今雨露没有,雷霆偶尔的一点点也要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护着了,以往自己在家狂的很,哪有这般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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