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岸花旋律

不会玩lof的小萌新

前夕

傅青墨重新把茶具摆了回来,本想自己动手,奈何方拾修每一步都比他快一点,导致慢慢的,傅青墨都插不上手了。


看着方拾修认认真真的样子,就知道他心里还存着犯错后的害怕,动作都拘谨了很多。


傅青墨心里诧异,多分了些注意力给他,发现他现在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,至少胆子变小了。以往自己总担心自己徒弟干些违法乱纪的事,至少现在能放下心来了。


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,这本该是傅青墨预订的学成的时段。之所以当初说五个月,是担心他要反抗,那样的话自己就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跟他磨合,才能正式开始。即使这种情况其实不太可能发生,但是傅青墨已经习惯了“以防万一”。


傅青墨现在什么也不教,但也不说结束。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,方拾修每天依旧每天跟在师父旁边做事,每天十五分钟练习奉茶,当初在傅老家主那里的响声还是叫他回来重学敬茶。


方拾修就这样,每天看着师父,慢慢熟悉师父的每一个细微的习惯和动作。


“郑承群在我爸那,你弄过去的?”


“是。我担心老头……咳,师公年龄大了,身体不好,叫他去照看照看。”


“你也是用这套说辞糊弄别人的?”傅青墨问。


方拾修听了这话,猛然察觉自己不该这么对师父说话,他本来是盘腿坐着,快速翻身起来,调整成跪坐姿势面对傅青墨,手放在膝盖上,坐的规规矩矩。


“……我没别的意思,不用反应这么大。”傅青墨摇头,见方拾修依旧怯生生的看着他,突然哽住了,想了想,发现自己那句话确实有点嘲讽的意思,虽然自己本意不是这样。


自己最近跟方拾修说话太随意了些,没怎么过脑子。


“我其实并没有教你不可以欺瞒师长——”傅青墨想安慰一下他,结果刚解释到一半,发现自己这么说还不如不解释。


果然,方拾修吓的跪直了,双手虎口交叉垫着,头磕在手上。


傅青墨才发现当初两人的心结,自己的松动了,方拾修的却分毫未动,如今触碰了一下,还哗啦啦的往下掉灰。


傅青墨给他立规矩的时候避开了这一条,也是有顾虑在的。他与方拾修虽是师徒,但师徒这个关系并不是亲近到互通有无,方拾修还在上升期,他还有很多成长的空间,将来的成就也非如今可比,作为领头人,他必须有自己的秘密,甚至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尽量不要为人所知。


这就导致了,如果傅青墨想让他好,欺瞒这一条就不能立,因为在对错分明的规矩里,这条很难立,他是需要方拾修去自己判断对自己师父该说什么、能说什么、想说什么。


在当时的状态,太难了,方拾修对于规矩的定义会混乱,会被这弹性很大的一条规矩搞懵,不知道怎样算对,怎样算错。


逃罚是错,请罚是对。而欺瞒怎么算?


不说是欺瞒吗?说了会导致什么后果?这后果算谁的错?


立了这条规矩,师父想问什么就能知道什么,如果他拿这条规矩威胁控制方拾修,方拾修就要乖乖受着?


傅青墨向来想的多,所以既然可以有很大弹性的规矩,他一般只是提点而非惩诫。


但方拾修这个疙瘩就是出在这上面。当初他做的一干欺师灭祖的事,傅青墨没主动碰过他一个指头,想开了也只是和他说重入师门,过往的就都过去了。傅青墨说是过去了,方拾修那儿过不去。


欺师灭祖,傅青墨那一句判词,他受了快一年了,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傅青墨冷眼看着他说出那四个字,然后猛地睁开眼睛。


今天只不过是把过往又抖出了灰而已。


然而,傅青墨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没有一个合适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,也非常罕见的茫然,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教他,所以见他跪在地上,也只是沉默,再沉默。


我不会,这件事我教不了。


傅青墨在承认自己教不了的时候,难得的脆弱,方拾修作为弟子,犯什么错、犯多大的错都有人给他兜底,教他怎么做,而作为师父,做错一件事,都是不应该的。


这是傅青墨给自己为师者下的定义,你不能做错事情。


“起来吧,不说了。明天去拿手机,电子设备可以用了,不然你公司怕要重新换个领头人了。”傅青墨跟他开玩笑,“可别,那么多人等着靠你吃饭呢。”


“当初的事,始终没个说法!师父,今天只是提起来,难道以后您要永不提起?”


“有何不可?”傅青墨说,“我说了重入师门重学规矩,以往的那些都是过往,我还提什么?”


“我不觉得我当初年末的清账能平了这件事!”方拾修突然明白了,突然抬头,“师父,这么久没教我,却又没有放我回去,是不是您还没想好?”


傅青墨否认。


“不,并不是这件事,我始终没打算立这一条。而当初,我其实只想教你侍师的规矩而已,其他的也没打算给,只是后来你做了那些事,我临时改了主意。”


“那不得欺瞒师长这条规矩什么时候给我?”


傅青墨看着他,半晌才缓缓道:“等我觉得你可以的时候。”

  

这个时候,这句话,无疑使方拾修吃了个定心丸。


“好,师父,我等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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